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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相逢

第一章 相逢

永恒历2339年10月5日夜,伊西斯帝国皇宫内

“快来人啊,着火啦!”

熊熊大火吞噬了帝国信仰中圣母亚德里亚居住的宫殿,窜起的火光仿佛小太阳一样照亮了整个皇宫。美梦中的人们被激烈的爆炸声和冲天而起的浓烟惊醒,在街上警卫的疏散下退到了远离城中心的地方。大火烧了一夜,只留下一地废墟和难以辨认的尸体。至于其中有没有圣母焦黑的尸体,就不得而知了。

而在无人注视的暗处,几人悄悄交谈着。

“情况如何?”

“没有发现目标,不能确认其是否逃离。”

“还有呢?”

“第六皇女艾米利亚失踪,应该已经离开皇宫了”

......

“喂,希德,我说怎么训练场找不到你,又去找卡尔叔叔练剑了?看你那满头大汗的样子,就这么看不起和我的切磋吗?”身着纯白骑士重铠的少女摘下头盔就对房间内的青年问道,按照规定来说,她是希德的亲卫。耀眼的金发盘在脖颈之后,透着微光的水灵双眸配上略显夸张的责备神情,很难让人当真。

“你早上不是有成人礼吗,我估计一时半会儿你回不来,就去练了两下。这刚洗完澡回来,马上就去。”希德讪笑了两声,去捡刚放在地上的防具。被唤的青年只穿了一件很普通的棕色麻布衣,双臂上结实的肌肉被很好的凸显了出来。

“亏你还记得成人礼,你人呢?赶快,我先过去等你。”

“是是是,马上就来!”

少女转身离开了房间。

“佩特拉这家伙,进来连个门也不敲。”

希德穿上皮甲,小声抱怨道。他的卧室中央挂着圣王奥古斯莱斯的画像,画框中的男人面庞坚毅双目之中似有火焰,一头黑发整齐的向后方梳去。他的左手拿着权杖,右手反握着一柄被折断的银质礼仪剑。

希德不自觉地注视了许久,他每次回到房间或者出门的时候都会这样。圣王是帝国的中兴之主,一个千年之前统一了四分五裂的旧帝国。七个拥兵自立的王国被收为公爵领,女神教会从此依附于皇帝存在。帝国在他的治下空前繁盛,西陆的矮人、兽人、蜥蜴人相继臣服,就连东边的异兽也被其震慑,不敢行动。

最终他叹了口气,便赶紧跑到了训练场。

“你就穿这个来?伤着皇子我可担待不起。”佩特拉显然对希德穿着的装备有所不满。

“剑士被人砍到就算是失败,穿什么都一样”

“真有你的啊,那你今天可以试试我的怒火。”

“不是,怎么就生气了啊?诶?这就开始了?”

佩特拉并没有给希德准备的时间,提起重盾就冲了过去。希德在短暂的惊讶后也快速进入战斗状态,用剑柄轻轻撞开盾面,侧身躲过了盾牌的冲撞,并用剑身挡住了佩特拉的回身一击。两柄剑在二人之间僵持不下。

“佩特拉,几天不见你劲儿变大了啊。”

“不会说话就不要说。”

盾牌从侧面拍来,希德从容闪身与佩特拉拉开距离。

“接下来轮到我了。”

骤雨般的剑刺向了佩特拉。虽然判断练习用剑刺在自己这套重铠上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佩特拉还是选择举盾,毕竟希德的力道可不是闹着玩的。骑士盾挡住了刺来的剑雨,但是同时也挡住了佩特拉的视线。忽然感觉自己的盾上传来了很重的力道,佩特拉便发力向前试图顶开希德的攻击。然而下一刻身前的力道突然消失,勉强收住力的佩特拉明白大事不妙了。

“咚,这样应该算是你输了吧”,不知何时站在她身边的希德拿剑柄在佩特拉的头盔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唔......”虽然打到头盔上根本就不疼,但是由于懊悔佩特拉还是抱着头蹲到了地上。附了魔的铠甲柔韧性还算不错,足以支持这样的动作。

“喂,你也别这样啊,输给我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佩特拉这个年纪这么强已经很厉害了。”

“你也太狂妄了吧”,嘴上这么说着,佩特拉也明白希德的剑术天赋即使是放到帝国千年的历史中,也是出类拔萃的。年仅22岁的他就已经是帝国屈指可数的剑术高手。只是身为统领禁军的斯图亚特家的后代,佩特拉不希望输给自己将要保护的人。

“我的意思是骑士在单挑中打不过剑士不是很正常吗?”

“诶,你是这个意思吗?”

“何况这个骑士的力量还没有剑士高。”

“......闭嘴。”

佩特拉是真的想一拳把这个自己在身边嬉皮笑脸的垃圾皇子揍扁,但是她还是要先从地上站起来。

“嗯?卡尔叔叔?”

“元帅大人?”希德也发觉了向自己这边走来的魁梧男子。他身上的镀金礼仪铠由于外着礼服的原因并没有发出很大的声响,坚毅的脸上有一道很深的划痕,对称的分布在硬朗的鼻子两侧,下巴上的胡子很长,蓄到了胸口的位置,相较之下棕色头发上则显得短上了许多。卡尔是当今皇后的弟弟,也就是希德的舅舅,因此几人相互都很熟悉。

“殿下,抱歉打扰到您的训练,但是有重大事宜,皇后要向二位传达。”

“二位?”

“是,斯图亚特小姐也请一同前往。”

阿普苏王国王都,龙之城。在北方山脉的最东端,风雪肆虐的山峰之顶,冰蓝色积雪覆盖的白砖之下,是属于巨龙之王和其守望者的王宫——或者说城堡。

“有圣母的消息了吗?”

“没有,已经动用了所有的探子和眼线,但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确定这场骚乱的原因了吗?”

“也没有,此事似乎无人知晓原因,帝国中也当成了意外事故处理。”

“戒备森严的皇宫禁地,有谁有如此能耐造成这般意外?”

“陛下,我认为帝国中可能真的有这种人才。”

“......你去通知哈迪斯,我马上去见他。”

“是......”

退去的身影有些颤抖,几百年来他还从未见王的情绪如此激动。

集帝国所有华丽和财富于一身的皇后安娜·兰开斯特正坐在谒见厅的王座上,低头俯视着被召见的三人。

“什么?阿普苏王国向我们宣战了?”希德听到这个消息后惊讶不已。“这件事父皇知道吗?”

“他还在午睡,不能打扰他。”皇后给出了令希德难以接受但又意料之中的回答。父亲在十二年前突然性情大变,几乎再也没有管过帝国的政务,所有事情就交给母亲来办。

“那,原因呢?”

“没有原因。”安娜平静的回答。“使馆传来的宣战通告除了宣战根本没有说任何原因。突袭战争,可能那些巨龙又发疯了吧。”

皇后招了招手,立刻有几名士兵将希德身为第一皇子的铠甲和武具抬了上来。“叫你们来是为了让你们做好准备。希德,你是最年长的皇子,此次战争你要做好准备,披挂上阵,保护你的子民。不必紧张,卡尔会从旁协助你的。”年逾四十的皇后依旧华美动人,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滑过侧脸,纯白剔透的肌肤没有任何瑕疵,但是岁月和劳累终究还是在她原本灵动的眼睛上留下了划痕——也许是源于疲倦,皇后的双眸显得浑浊而无神,在它们不转动的时候,看起来甚至像个死物。

“是。”

“佩特拉·斯图亚特,你今日正好年满20岁,禁军的一部分会交予你手,务必保护好希德,不要让我失望。”

“是。”

“居然开战了啊......”

召见结束后,两人就和卡尔道别了。虽然王国宣布了突袭战争,但是皇后似乎出乎意料的平静,除了必要的通知外,没有说任何多余的话。

“是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站到希德身边保护你了。”斯图亚特家宣誓世世代代以生命保护皇帝,这也是佩特拉和希德儿时就相识的原因。

“得了吧,别让我保护你就行了。”

就知道嘴硬,佩特拉虽然这么想着,却也没说出来。这个顽固的皇子虽然说话不怎么中听,但是基本的默契,他们之间还是有的。

“你盯着我干什么?”回过神来的佩特拉发现有道视线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没什么,只是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了......”

“发生了事你看我做什么?我是犯人咯?”

“不是,就是觉得你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可能是因为成人了吧。”

“嗯?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什么呢?”

皇宫长廊上因为这两个人,倒是一点也没有战争的紧张气氛。

“......伟大的女神,阿涅弥伊大人,请您救救我吧......”一位浑身是伤少女抱着一个半人高的盒子独自徘徊在树林中,不断地哀求。在走了很久,很久之后,才终于倒在了“始源之山”附近的密林中。她身后的高山耸立如云,在古老的传说中,人类在这座山上击败了巨龙,一切的历史,从此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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